第(2/3)页 “今天才刚回长安,连家都没顾上回,特地到宫中,来拜会太后·······” 满是淡然的话语,却让窦太后面色微一变,只颤巍巍从榻上起身。 “哦········” “既然刚回来,又何必如此急于进宫?” “在家中稍休息几日,再来看我这瞎眼老婆子,也不迟啊?” 听出窦太后语调中,明显带着些许不自在,袁盎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。 走上前去,轻轻扶着窦太后的胳膊,到殿侧的座位上坐下身来。 对窦太后再大礼一拜,袁盎才在窦太后身前坐下身。 沉吟思虑片刻,才又将面容一肃。 “这次去关东,臣听说了很多春秋、战国之时,发生在关东的故事。” “所以刚回长安,臣就迫不及待的来见太后,是想把这个故事,说给太后听········” 闻言,窦太后只惆怅的发出一声长叹,又缓缓点下头。 只是虽然做出了一副‘那你讲吧’的架势,但窦太后涣散无神的双眸,却也隐隐带上了些许清冷。 却见袁盎轻笑着低下头,沉吟措辞一番,便以一副猎奇、八卦的口吻,将‘听’来的那个故事,向窦太后娓娓道来。 “说是宋武公十八年,宋武公去世;遗诏让公子力继任君位。” “继承君位的公子力,也就是后来的宋宣公。” “宋宣公十九年,宋宣公病重,却并没有按照过去的惯例,遗诏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君位;” “——而是舍弃了太子与夷,让自己的弟弟:公子和继承君位。” “宋宣公说:父亲死后儿子继位,兄长死后弟弟继位,这是天下的通义·······” 寥寥数语,却见窦太后面上清冷之色顿消! 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兴致勃勃,甚至带有些许急切的催促! 见窦太后这般反应,袁盎却只暗下一笑; 稍发出一声轻叹,便继续说道:“公子和再三推让,宋宣公却再三坚持,最终,还是由宋宣公的弟弟公子和,继承了宋国的君位。” “而继承宋国君位的公子和,也正是后来的宋穆公········” 又是短短数语,窦太后面上喜色更甚! 方才还兴致缺缺的面容之上,更是带上了满满的激动之色。 “——穆公!” “能被谥为‘穆’,那这个继承兄长大位的公子和,应该也算是明君了吧?” “这不就说明,由弟弟继承兄长的大位,并不是什么坏事吗?” 见窦太后越说越激动,袁盎却仍是一副浅笑盈盈的模样; 就如同一切,都始终在袁盎的掌控之中。 “宋穆公以弟弟的身份,接过了哥哥宋宣公留下的宗庙,做了九年的宋君。” “九年之后,宋穆公病重,便招来司马孔父嘉,将宋宣公的太子、自己的侄子与夷嘱托给了孔父嘉;” “宋穆公对孔父嘉说:先君宋宣公,舍弃他的儿子与夷,而立我为国君,我不敢忘记。 在我死去之后,请您事奉宋宣公的太子与夷,来主持国家事务,我虽然死去,但也不后悔什么。” “孔父嘉回答说:可是群臣们,都愿意事奉您的儿子公子冯。” “但宋穆公说:不可以这样做; 先君认为我有德行,才让我主持国家事务。 如果丢掉道德而不让位,这就是废弃先君的提拔,哪里还能说有什么德行? 请您不要废弃先君的功业!” 随着袁盎愈发深入的叙述,窦太后也一时听的入了迷; 而袁盎望向窦太后的目光,却是愈发带上了一抹郑重之色。 “于是,宋穆公将自己的两个儿子:公子冯和左师勃,都驱逐出了宋国,让他们到郑国居住;” “并对他们说:你们虽然是我的儿子,但在我活着时,你们不要再来见我,我死后也不要来哭我。” “太子与夷听说此事,就对宋穆公说:先君之所以不把国家交给我,而把国家交给您,是认为您可以做好社稷宗庙的主人。 现在您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驱逐,准备把家交还给我与夷,这并不是先君的本意。 何况,假如儿子可以驱逐,那么先君恐怕也会把我赶走。” “但宋穆公却说:先君不驱逐你的原因可以理解,我在国君这个位置上,仅仅是摄政,最终还是要把国家交还给你与夷。” “同年八月初五日,宋穆公去世,宋宣公的太子与夷继位,是为宋殇公········” 袁盎音落,窦太后怅然若失的低下头,心绪仍沉寂于这个故事中,久久不能自拔。 回想起这个故事中,立弟弟为君主的宋宣公、将大位还给侄子的宋穆公; 以及最终得立为君的太子与夷,也就是宋殇公········ “诶?” “——殇公?” “宋宣公的太子与夷,怎么会被谥为‘殇’公?” 见窦太后不出意料的问起此事,袁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; 只是袁盎面上,却陡然带上了一抹令人语结的严峻! “因为后来发生的事,将宋宣公、宋穆公治理下的宋国,给败坏了个一干二净··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宋殇公在位时,以孔父嘉为司马,华督为太宰;” “宋殇公九年,司马孔父嘉的妻子容貌美丽,太宰华督喜欢她的美貌,想占为己有;” “于是派人在京城扬言说:宋殇公继位不过十年,却发生十一次战事,百姓苦不堪言,都是孔父嘉导致的结果,我要杀死孔父嘉,来让百姓得到安宁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