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没爹娘的孩子,比没娘的孩子要更可怜。 陈母立刻上前,女婿没了,她真心实意的伤心了好久,此刻声音都是哑的:“你把话说清楚!潘盼云她到底是和谁暗中来往了!” “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,她可真是一点都不讲究。”楚云梨直言:“潘盼云,上一次你和张麻子搅和在一起,是他强迫了你。可这一次你们俩……分明是你主动。” 潘盼云面色惨白。 当着众人的面,她否认道:“你别胡说……我一个姑娘家,你这样说了,我还怎么活?” “我要是你,早就不活了。”楚云梨冷声道:“非要惦记一个有妇之夫,还和别人有了孩子想借着腹中胎儿进门。若不是我们夫妻有防备,如今已经被你得逞。一般人干了这些事,大概都无颜苟活。今日无论我怎么说,你……且舍不得死呢。” 潘盼云狠狠瞪着她。 楚云梨摆了摆手:“你别恨我啊!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,我只是路见不平,跑来提醒一下而已。你们要是当我多事,那就当我没来过。” 当没来过是不可能的,周红皮为了和潘盼云在一起,干的那些事情实在荒唐。哪怕这人已经没了,身后的名声也不好听。陈家就算为了给女婿找补点名声,这事也非计较不可。 于是,陈家大着胆子去了衙门。 告潘盼云伙同奸夫要了自家女婿性命。 这么大的事,大人很是慎重,当即就接了案子,将周红皮的棺木拦下,并且下了命令,在案子未水落石出之前,不得将其下葬。 潘盼云和张麻子暗中来往是事实。 张麻子这些年一件好事没干,为了养活一家人,暗戳戳偷鸡摸狗的事干了不少,以前那是没人告上公堂。他总是会在事情闹大之前找到苦主“商量”一番。 听说衙门找自己,张麻子心里有点慌,但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到了公堂上已经沉住气。 “大人,这个女人确实和我有来往,但我绝对没有让她杀周红皮。她想要借我的手离开……”张麻子为了脱身,说的都是实话:“在场有许多男人,男人嘛,都有点好色。一个女人脱光了站在面前,咱很难不动心……我当时就没扛住,和她有了首尾。但她之前本来也是我的女人,我当时想着周红皮让我做了王八,我也要让他做王八,真没有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,甚至是为了这个女人要他的命,求大人明察!” 杀周红皮确实是潘盼云一个人的主意,也是她自己去配的药,这件事情,一般人查不出来,大人却是能问出来的。 无论是谁,到了肃穆的公堂之上。若是不说实话,没罪也会变成有罪。本身医馆的那包□□是被人偷走了的,他们又不是知道人要拿去害人还卖药……潘盼云偷药在前,害人在后,再也翻不得身。 一个女人做了这么多的恶事,大人判了她立即问斩。 潘盼云听到大人的话,整个人都软了,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,甚至是说不出话来。她嘴唇哆嗦着,看到公堂外种人对自己指指点点,听着耳边众人对自己的指责和谩骂……她一时间有些恍惚,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。 她真错了吗? 如果错了,那也是被人所逼。她目光最后落在了以为自己能脱身后一脸得意的张麻子身上,伸手一指,慢且稳地道:“这个男人害我,他强迫了我。他还做了许多的恶事,就我知道的,他和她家对面的罗家媳妇暗中往来了好几年。罗家媳妇说自己家被贼偷了,其实都是把银子悄悄挪出来给了他,这还不止,他时常去平安街偷一户人家灶上的锅,他是翻墙进去的,早已经摸熟了路……” 听到她这些话,张麻子脸都黑了。 他确实干过这些事情,但是他绝对没有把事情跟任何一个人说。潘盼云会知道这些,明显已经是暗地里打听了许久。 “你胡说八道!” 潘盼云早就想离开他,这些事情是特意找人问来的。虽然有些偏颇,但有八成都是真的。 她早就想过和这个男人撕破脸,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。或者说,以前有周红皮顶在前面,没能用上这些打听来的秘密。 大人皱了皱眉,找来了柳叶。 潘盼云这个只在张麻子家里留了半年的人都知道了这么多,柳叶这样的只有更多。 最后,张麻子偷盗加上他做下的各种恶事,尤其是他强迫了不少小娘子,这事儿实在恶劣。大人判了他秋后问斩。 潘盼云很不甘心。 她都没做什么,却要立刻就死。而张麻子干了那么多的日子,却还能活几个月。 凭什么? 她不甘心也只能认命,因为大人都是按律处置。 楚云梨走出公堂,看到了不远处的贺常山。 最近这些日子,夫妻俩手里的生意越来越大。贺常山却比往常瘦了不少,发福的身形不在,整个看起来愈发精神,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很少。他看着楚云梨,一步步走近:“我听说了潘盼云的下场。” 楚云梨颔首:“我觉得挺合适。” 潘盼云这辈子到底没有机会害她,但她确确实实杀人害命,就该替人偿命。 贺常山偏头看她:“你会走吗?” 楚云梨摇头:“我还要看着几个孩子长大后成亲生子,顺遂一生呢。” 贺常山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她不来了?” 楚云梨知道他口中的“她是谁”,微微摇了摇头。 贺常山面色黯然,随即又问:“你以后还会做生意吗?” “会,我会把生意做大,帮助更多困难的人。”楚云梨侧头:“不过你放心,大半的家财我还是会留给几个孩子。” 贺常山听到这里,问:“所以,你不离开说怕我苛待几个孩子?你不信我?” 也可以这么说。 楚云梨随口道:“为母则刚。这世上人心隔肚皮,感情也是会变的,靠谁都不如靠自己。” 贺常山面色愈发黯淡:“你是觉得我靠不住吗?” 那也不一定。 其实,楼慧娘并没有怪他。 虽然说她的死一部分是因为贺常山做人的品性,但两人夫妻多年,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……只能说,坏人太狡诈。 楚云梨好奇问:“你在钻牛角尖?你要是死了,我可能会改嫁,有了后爹,可能就有了后娘。” 贺常山:“……” 他忍不住道:“你休想。” 不想死就行。 楼慧娘可没想要他死,万一这人死了,又是一桩麻烦。 两人回到家中,就听说贺父病情加重。 他年纪本就大了,这些年来,因为手头有银子,本身也毫无节制,喝了太多的酒,身子早已败了。 贺常山找来了大夫。 大夫摇头:“哪怕是用好药,也是浪费银子。” “那就不用。”贺常山派人送信回镇上,让兄弟两个来城里见贺父最后一面。 贺父熬了七八天,却始终没能等来人,得到的消息说兄弟两个家里都挺忙的,让贺常山自己看着办。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贺父呼吸急促,整个人激动不已,脸色涨得通红,气都喘不过来。 贺常山帮其顺气:“爹,可能你也没想到,最后守在你身边,愿意给你送终的是我这个克亲的儿子吧?” 贺父是真的没想到,他一直以为自己几个儿子都挺孝顺来着。 现在看来,真的只是他以为。 贺父葬在了郊外,办丧事的期间,贺常山并没让楚云梨和几个孩子跪灵,偶尔有人去跪,那也是当着外人的面。 一家人都知道,贺常山对父亲,那是真的没什么感情。 几个孩子一年年大了,后来成亲生子,有楚云梨看着,不让他们随便选人。日子都过得不错。让他们疑惑的是,双亲早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分房睡,但又不像是在外头有人的样子,实在让人想不通。 尤其是父亲对母亲有足够的尊重,但却始终不肯亲近。这对年轻时恩爱的夫妻,人到中年之后变得特别生疏,就像是友人,真正的做到了相敬如宾,偏偏两人还就这么过了一辈子。 第(3/3)页